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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上陇州

银河制造 银河制造纪录影像
2024-09-05

万里赴戎机,关山度若飞。
我们时常感觉到自己是静止的,即使坐上了飞驰的动车和飞机,人的身体依然是不动如山的。时间,地理,万物生长,仿佛总在一个点附近慢悠悠的缓慢辗转腾挪。在北方,四季流转还能感受到,在南方,只有冷风与湿气常伴吾身,更难再有奔徙的知觉。
想象古人如何穿过一座大山。
他们衣衫褴褛,背着箩筐,里面有路过驿站备足了的烙饼和水,马匹骨瘦如柴,带着经过一个地方换来的奇珍异宝,到下一个地方换来铜钱银币,再给自己的褡裢和水壶里添上水粮,走着走着,天地由暖转凉,由凉转暖,不日不夜,身痛体乏。
也许有人走着走着就习惯了,他们的腿堪比千里马,他们的背肌堪比骆驼,离开富饶的土地,向着荒漠而去。



图中的这头座头鲸,就是关中平原。
图中的鲸鱼心脏,就是长安城。
往东而去,就是函谷关,也就到了晋,秦人从宝鸡重新发迹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关中,终于在几十年后从这里出发统治了整个黄河流域。
而往西到鲸鱼的尾部,就是秦人最早的发源地。
春秋战国时期,关中大兴改革,国力日渐强盛,最终拿下中原。而更早的时候,这个地方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,我们并不清楚。再往西走,尾部逐渐收缩,对于每天靠吃小米和糜子度日的早期中国人来讲,是禁地,是不能前进的。
时间到了汉朝便发生了改变。
汉人逐渐认识到,胡人一定是拿到了各种宝贝,所以才会有能力不断侵扰中央大国,所以为了认识更遥远的国度,更广泛的宇宙,必须向西而去。往东是大海,往西是沙漠,一定有办法征服沙漠,于是关中平原最终打开了鲸鱼尾部的缺口,这片陇山最后的关卡被打开,从此“关山”之名由此而定。
陇山之下,置州为陇。

到达陇州,便到达了丝绸之路第一个重要的关口。
距今两千多年前,最早的先民收割完小米,背上口粮,在政府的号召下向西而行。宽大的平原逐渐收缩,他们一边迁徙一边前进,从山的中间穿过,用足迹打开了汉朝的西大门,进入了胡人的地盘。一边丈量,一边宣告主权,黄河流域的农业社会走出去改变了整片土地的生存模式,一点一点地向西推进。
而遥远的西方发生了什么?
那时候的西方世界,还不是今天谈之色变的“要民主自由你的西方”,而是一众在沙漠的绿洲中孕育了灿烂文明的西北国家。奇特的风情,宝石,美女,甚至是面食,吸引了好多人来往,打开了的陇州城便成为了东西交流最重要的关隘之城。
直到今天,陇县的固关镇仍然保留了明清时期商贸的遗址,还有好吃的牛肉炒面。
而陇县,也就成了最早的通商口岸之一。
不过公元前的人们,并没有那么高的消费能力,最常交流的,也许只是种子而已。怎么吃,怎么种,好多有意思的植物才是各种商人们乐此不疲的事情。毕竟几千年来,怎么吃还是中国人最为重要的生活课题。

人越来越多了。
除了商业,中国人种地的水平是世界第一。
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能种东西的,如果不能,那就挖开这块地,甚至从远处背上土过来,把这座山彻底铲平,让粮食遍布山丘。
今天西南地区保留了很多水稻的梯田,面对关山上的小麦梯田也要逊色不少。这里的山,没有任何保留,全部开垦完毕,养活很多人没有问题。在年景不好困难的时候,周围人们就会朝着陇县过来,这里是粮仓,也就有了活着的机会。
在新中国开始工业化之后,这里仍然是农民最后的堡垒。
强大的工业化需要的是粮食的供应,几十年来,我们从徒步到坐上高铁,不是靠的党和政府天降神力让我们享受了美好生活,而是成千上万的农民把粮食交给了国家。陇县也当仁不让,最会种地的地方,自然要让周围的工业城市进入到发达时代,而农民就要更加辛苦的去挖地,去生产,去做新中国的另一批“战士”。
这些图案就是证据。

身为粮仓,当初很多姑娘都会嫁到这里。没曾想,几十年间,城市崛起了,陇州变成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地方。
人们都开始搬走了,过往的辉煌也书写不出什么生存的价值了。
今天的陇县县城,只有一条街,挤满了从山上迁下来的年轻人,很多老人仍然选择住在山上。

一座小小的县城,柏油路下就是两千年前来来往往的游客们留下的脚印。
这次来陇县,是上个月拍摄的第一站。
我们为一个精准捐衣机构拍摄宣传片,来到了宝贝爱蓝天机构精准捐衣的帮扶所在地。这里的人们生活并不算太富裕,因为都是山区,还有很多的贫困儿童,生活还不算是小康。
坐车经过县城,村镇,看着远处的梯田,心想:这座城市虽然不再是现代的宠儿,但也能感受到一种过往珍贵的记忆。虽然已经没有办法重现,也不再有什么故事,但是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。
曾经努力的人们还没有找到方向,但是未来,一定会有一个好的图景。
就像那些百年的红柿一样,夏天看到的是常见的郁郁葱葱,而在冬日,这水墨般的颜色,也是另一种存在的底色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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